密斯特拉,我们走在小径分岔的苦橙花迷宫里。

【全球高考硝烟尽24H / 04:17】 沉江*

选梗俗套一见钟情,民国AU,军阀究×伶人惑。 

全文6K,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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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1- 

秦鹤筠,秦究。

众人皆知他是民国时期的名将,原本是北方大军阀的四子,人生转折是率军南下那年,原本会被划为军阀消灭的部众,在那一役后也都成了功臣。从此之后功成身退,安安稳稳一直到今天。

从少年时候起,他便洁身自好,一生没有娶妻,此外更是没有任何绯闻。在所有人物传记里,他都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

我独不信人物传记对他的描述。

在谁的背后,都该有那么一个人,她(他)可以被时代掩埋,可以被刻意洗去;但,一定有这个人。

我采访秦先生的时候他已经老了,身上却留着独属于他那一代人的风骨,绅士风度更是早已沉淀在了他的举动里。

听闻我采访他的目的之后他笑了笑对我说:“*季小姐,我听说你在业内是以关注点独到,笔锋犀利著称的,不如我讲讲我的故事,你自行斟酌应该写什么怎么样?”

我的直觉不错。

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个人的。

他的名字是游惑,游鸿影。


- 2 -


九九天寒,北平落了场大雪,街上的人力车空置着,车夫都缩进了茶馆。

秦究踏进戏楼,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暖气。常在戏楼里的都是贵人,不是这几家的纨绔子弟就是那几家的姨太太,冻不得。

闻远在二层楼座上嗑瓜子听戏,听得门帘响当是跑腿小厮,眉头一皱,“不长眼的,没见你爷爷这听戏——”一句话没骂出完,就不轻不重被秦究砸了个爆栗。

“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秦究对闻远闹的乌龙心知肚明,也只是笑骂一句。

闻远就这个性子,秦究再了解不过。两家素来交好,加之年岁相近,两个小辈又常在一处,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事实上,这一“熟”还是斗殴斗出来的。一斗之后,闻远鼻青脸肿了几天,就此对外称呼秦究叫老大,至于输赢——其中真意不足为外人道也。

闻远狗腿地让座递瓜子,陪着笑道:“秦哥,我错了,这不是没见着您嘛。”

“秦哥,我也是请你几次了,怎么今日招呼都不打声居然来了?”闻远斟茶递过去:“来,喝,明前龙井。”

秦究没接茶,道:“无事献殷勤,你这是有什么事求我?”

闻远笑:“没,就请你来看看。看这台子,新翻过。”闻远嘴上啧啧有声,指着藻井彩绘道:“您看看,看看那台子上的雕刻,看这画儿。”

戏台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在秦究看来做工可算是精细过了头。戏台上的雕刻彩画,大凡历史故事、瑞兽花卉、各色杂宝,通通往上堆。头顶的藻井兜兜转转、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简直令人目眩。

秦究哼笑一声道:“俗。”

“嗨,就不该和你说。”闻远不乐意了:“大俗即大雅,你不懂。”

“糟践了好戏好人……”闻远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秦究只当没听见。

一场戏新开场不久,四下里人声嗡嗡,少顷杜丽娘移步上台,一开嗓满园俱静,闻远的位子正对着戏台,台上人俯首抬眼一颦一簇都落在眼底。

秦究开先不感兴趣,只是碍着闻远的面子不好中途离场,在楼座里坐着兴致缺缺把玩配枪。一时听得唱段入耳抬头往台上看

——竟恰恰对上了杜丽娘一双脉脉眼波。

闺门旦念: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眼神一触即离,台上人神色自若与柳梦梅痴痴缠缠,秦究收回眼神看了眼闻远,淡淡道:“唱杜丽娘的倒是不错。”

闻远回头瞥了眼秦究笑说:“今儿个运气好,游老板和楚老板搭戏,这园子里怕是一多半都是为他们来的。”

秦究常在营里,又不耐听儿女情长莺莺燕燕,还嫌半天唱不完一句不好听,算得戏楼的稀客。

他不知道游惑楚月的大名,闻远可是清清楚楚。

男唱旦的多,女唱生的却是少,楚月偏偏就是个专唱生的。又数着柳梦梅唱的好,举手投足皆是少年意气。

而男旦虽多,真正能唱出头的也就那几位,无一不是家学渊源,自小天桥画锅,声名都是一场一场唱出来的。

游惑与他们不同,不明师从,却意外得有把好嗓子。说到底,好嗓子不稀奇,扮上妆谁都是美人,游惑真正过人的是他举手投足都在戏里,他就是虞姬,是贵妃,是李香君,是色空……演什么是什么。

无巧不成书,游惑最擅长的是杜丽娘,由此,两人的配合算得上是天造地和。

秦究眯着眼念:“游惑……倒是个好名字。”

闻远别的好处没有,只闻弦而知雅意一条堪称道。闻言眉飞色舞道:“秦哥你就给一句准话,去不去。”“去。”秦究冷笑:“我要是不去,不就煞费你一番苦心?”

此刻天色已晚,天井里望出去皎皎地出了一轮月。闻远自打进了后台就没了人影儿——大抵是在围着哪位姑娘献殷勤。

游惑和楚月两个只演惊梦一折,楚月还在房里卸妆,游惑却已经卸了妆在游廊上孑孑立着,灯光亮极了,从他背后照下来,  秦究自楼梯下看上去,无端地觉得像极了一柄出鞘的长刀。

又冷,又利。

待秦究走近了,游惑转过来瞥他一眼,眼光也是凉的,和戏台上的杜丽娘判若两人。杜丽娘是柔的,缱绻的……不一样,却是一样的。

勾魂夺魄。

秦究笑了下,想,这算什么事呢。

他父亲名下亲子便有四位,在外头的家生子女更是隔三差五就来分权,秦究是亲子不错,却也是老幺,穷人宠幺儿,他手握重兵的父亲却不是这么想。

一步步能走到今天被外头人称一声秦四爷、秦少帅,左右不过是比那三个不争气的成天寻花访柳的哥哥少闹事,比家生子女又多了点名分。

他不去烟花柳巷,不上戏楼,一来是厌弃庸俗脂粉,二来也是为了少生事端。

偏偏今日就碰上位,与庸俗脂粉不同的主。

他踏上楼梯最后一级,听见自己说:“游老板可有表字?”

游惑讶然,客气道:“不曾。”

能来后台的,大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当着外人都冠冕堂皇,避了人就是禽兽脱了衣冠。开口闭口戏子,话里话外都是要折了他的翅羽,关进金丝笼子当谁人的金丝雀。

像秦究这样客客气气不仗势压人的,也算少有。

秦究走近两步又道:“方才看先生独自凭栏,恰似曾读过的一句诗。”

他徐缓道来:“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正如东坡先生言,远观无一丝俗气。先生表字,“鸿影”极妙。”

游惑失笑,收敛几分锐气道:“敢问秦少帅表字?”

秦究漫不经心笑:“鹤筠。”

游惑顿了顿又想开口,恰在这当口闻远冒冒失失闯出来,后面还跟了位面有薄怒的姑娘。

“秦哥,”闻远,毫无意识到自己搅了他秦哥的好事,一见秦究大喜道:“这就是甄小姐,方才唱春香的那位,也是台柱子。”

“*甄芷师妹。”游惑也淡淡唤了一句。

姑娘明艳动人,却好涵养,方才还面带薄怒,游惑几句就敛了神色,陈述道:“我与楚月姐刚刚卸妆,闻少爷闯进来非要看,楚月姐动了气,这才让我赶他出来。”

几句寒暄过后,前头的戏便散了场,人声渐渐稀下去,闻远知趣告辞只说明日再见。

游惑站在梯级顶上看闻远秦究二人离去,楚月也从里间出来站在他身侧,沉吟片刻,问:“可是看中谁了?”

游惑不语,眼看着两人出了门,突然偏头看了眼楚月,跟着追了出去。

他下了戏随便披了间衣衫,随着跑动在身后飘动,像是欲要展开的鹤翼,在冷风里收拢。

老爷车停在正乙祠前,车灯明晃晃地照着雪色。               

游惑从楼里追出来,衣衫单薄,站在雪里一衬,清瘦得像只白鹤,秦究在车里看了一眼,推开门下了车。

“怎么想着找我?”秦究脱下斗篷笼在游惑身上,温柔地掖紧了领口,问:“闻远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的……”

况且闻远这傻子也看不出你的意图,怎么不去找他?

秦究和他身量差不多,开口的热气都扑在游惑耳际,秦究只是突然不着四六地想:戏台子上柳梦梅比杜丽娘高,游惑却倒比楚月高些,旁的不说,存腿功夫倒是十足到家。

游惑一句话也没说,抿着唇只是站在他身前,好似突然不会说话一般。

美人总是占便宜的,大冬天的,游惑又不愿意回去,站在这儿让秦究看了到底还是心软,半搂半抱着带上了车。

自然而然也就带回了秦少帅位于蜈蚣胡同的府邸。

这便是初遇了。


- 3 -


原本是去听戏的,稀里糊涂拐回了个美人。

不出秦究所料,第二日,素来交好的圈子里就都传开了秦四爷在外头养了戏子的风流轶事;不出半月,他那些不安分的兄弟就在父亲面前耳后有意无意地吹风。

“说说你怎么补偿我?”秦究怀着点戏谑逗他。

游惑眉头狠狠皱了皱还是没发作,平铺直叙道:“你想怎么样。”

当晚回去,甚至连续至今,秦究恪守正人君子风范没碰他半根指头,只是时不时地来几句擦边球,也是见好就收。

国内局势不好,北平城里虽是歌舞升平,戏班子也合该先找好靠山。

楚月和甄芷是姑娘,轻易不得,担子便担在了游惑身上。

闻远心思不如秦究刁钻,按理该找他,楚月是个冷静理智的也劝他说,像闻远这面团似的人,若是跟了他,该是句句放在心上,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

他只是想豪赌一把,不光是为了两个姑娘。

秦究看他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松口就许了他想要的条件,然而照理说是合该一来一去的事。

秦究却迟迟不开口。

他懂,温水煮青蛙,看似势均力敌,事实上再怎么也平不起来。

时日一长,不习惯的全变了习以为常。

游惑再没去戏楼,秦究一天里多半时候不在府里,通常是只晚上回来,有些时候局势紧了一连几天都回不来。

游惑惯常在他府里闲逛,走遍所有厅堂,却也没人会拦他。

秦究也习惯了晚上回来的时候有人在厅里点灯读书,早起时有人在天井里练声;时日一长,不回来的时候也会想着让人捎个口信回来。

——让家里那位别等他了。


- 4 -


北平城从十一月开始下雪,下了一个多月就是秦究母亲的寿宴。

却又正值新年佳节,北平城张灯结彩。

寿宴是在老宅里,游惑以前去过,是作为被请去演戏的伶人,和楚月甄芷,诸多名流一起。

而如今是和秦究同车而往,算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到了。”秦究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提醒道,看他愣怔着又道:“你别担心,我母亲虽然听起来不好相处,其实还是疼小儿子,没事的。”

秦家是家大业大,一场寿宴哪怕秦大帅本人不在也是请遍了北平和津沽名班子。

几位少爷向母亲祝寿后陆续去前厅迎客,外间锣鼓班子的乐声影影绰绰,戏腔一唱三叹;屋里老夫人雍容华贵在主位落座,屏退了侍婢向游惑道:“你是个好孩子。”

戏里悲欢离合都唱尽过,棒打鸳鸯乱点谱都是家常便饭。什么金玉奴、李香君啊,也就是嘴唇一碰。

只真真正正发生在自己头上才知道利害。

老妇人是老了,却也是十数年能在宅子里坐稳正房的人。

话里话外点着游惑身份下贱配不上她儿子,明面上却是温和慈祥问后辈的母亲。

没事的。

到底只是疼儿子,见不得儿子为了个戏子背着流言蜚语。

话到一半被引进的宾客打断,老夫人面上无半分不豫,仍旧是从容不迫道:“今日我做母亲的过寿,几个儿子都回来算是尽了孝心。几个大的都成家立业了,唯独一个小的还未娶,只是搪塞他母亲说已有心上人,天天口头念着让他带回来也都不愿。”

话锋一转,浅浅淡淡说:“今日一见,果然是天造地和。刚巧寿宴该敬酒,喝一杯便算是见过母亲了。”

唱戏的禁油腻,喝酒抽烟伤嗓子的更是敬而远之。

在座的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秦究往自己府里带了个伶人,也个个是人精,听老夫人一言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为了攀附秦老夫人,有意给游惑灌上几杯都不在少数。

秦究心知肚明自家母亲打的什么主意,却是替游惑把十之八九敬酒的人都挡下来了。

他也好算计,正好以醉酒失态为由提前离了席,出得秦府大门,秦究问游惑:“会开车么?”

他一笑说:“原本我把你带来,该是全须全尾地带回去;可是喝了酒怕酒气熏着你。”

醉酒不敢开车,一起坐后座怕熏着,理由充分,就是要试他。

言下之意无非如此。

游惑犹豫片刻点了头。

雪花片片飘飘扬扬,后座上秦究倾身过来道:“你也是,锋芒毕露的活该被家母记恨上。你像把出鞘的刀,锋利,好看。”

秦究吐了口气轻笑道:“可好刀该在刀鞘里。”*


- 5 -


接下来几日秦究没回来,寿宴那天到底是惹恼了老夫人,任凭流言传遍全城,再怎么败坏秦府名誉也不动作。

第三日晚上,将将月上柳梢,秦究回来的时候发现等他的人状态不对,外表看上去还是冷静自持的。

——如果真的冷静自持就不会拉着他往房里走了。

两人纠纠缠缠倒在床上,喘息喷在颈侧,桌上点的红烛幽幽照在游惑侧脸上。

冬夜,房外滴水成冰,在肢体交缠之间有湿咸的汗液,游惑疼得狠了也不吭声,秦究吻着他的眼角眉梢问他。是不是被他母亲给刺激了。又哑声在他耳际轻笑说实在不必如此。

游惑还是不说话,偏头和他接吻,喘息和没说出口的话都堵在唇齿间。

他是个如冰凉薄的性子,冰下却也能盛开炽灼的花。

夜静极了,屋檐上的雪簌簌地压下来,后门胡同里卖羊脸子肉的叫卖声悠悠地拉长,隐隐约约传过来。 桌上点的红烛燃得还剩几指高,烛影摇曳,游惑再三犹豫,将将要俯身过去就见秦究睁了眼。 

他睡得正迷糊,慵懒地把身边人揽进怀里,尾音压得低,儿化韵在舌尖顺溜地打了个转,“乖,睡会儿。”

 秦究没醒,说话根本没过脑子,游惑唇角一抽想这人,轻薄本质到底是现出来了。                

迷迷糊糊,究竟还是哑着嗓子在秦究耳边叹息般道:

你要活着。

在这乱世里,好好活着。

在戏楼里摸爬滚打的人,早见过世道无常,又怎么会被几句流言击倒。

那日在老宅避人处游惑见了甄芷一面,话没出口,眼泪珠子就簌簌往下掉,她说:

“八大胡同的头牌从城墙头跳下去了。”

“是被逼的。”

有道是山中不知日月,未料深宅里亦不晓春秋。

就在游惑逗鸟喂鱼看书的时候,叛军在步步紧逼,老夫人步步紧逼的时候,烟花柳巷里的歌女却知亡国恨。

弱女子尚且如此,他该如何自处。


- 6 -


 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那夜过后整整一月,秦究未能再见他一面。

秦究比以往更加忙,一个月里都是早出晚归,披星而走,戴月而归,有时甚至连着几天不回。

游惑有几日刻意晚睡却也没等到。

他心下了然,他愿意,秦家四少爷未必愿意和一个戏子纠缠不清。

一个月后,秦究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风尘仆仆赶回来。

一个月不见,恍若隔世,秦究看上去清减许多,眼神却依旧不变。

他没进门,站在厢房门口倚着门框。

笑了笑道:“那晚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你情我愿的事。”秦究半带戏谑笑:“你不会后悔了吧?”

前几日楚月就递了信来催他南下,局势一日比一日严峻,他们不比别人,肩上负着的国家重任重若千钧。

游惑想了半日递了个口信说好。

恰恰这日就是在收拾行李。

“我父亲不久祝寿,想着带你回去给我父亲看看——”秦究话到一半,眼神越过游惑肩头看到身后行装,哑然片刻轻声问他:“你要走啦?”

游惑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本打算给你写份离别信的。”

没料到你亲自回来了。

秦究失笑:“回来也好,还能再见一面。”

他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在模糊又暧昧的日光里难得温柔一笑:“好好过,我等你。”


- 7 -


秦究一直知道的,知道游惑究竟担负着什么。

从那年在车上他给游惑暖手,游惑的手是冰的,虎口却有薄薄的一层茧。

那不是伶人会有的一双手,哪怕是自小学刀马旦也不会练成这样。

是长年累月持枪的人,才会拥有的勋章。

这样骄傲的人啊,是苍鹰,怎么能局限在小小一方宅院里呢。

过了半月是他父亲生辰,秦究对他父亲说:“我有一个爱人,他现在不在,不过我会等他回来。”

半年之后。

秦究全权接管他父亲的兵权,整顿队伍挥师南下。

就此一战成名。

后来数十年里,他见过也是一方将领的楚月。

见过留学归来的甄芷。

游惑说他得好好活着,他就好好活了许多年。

秦究说他会等着他的爱人,就此一生不娶。

他的声名好极了,是当年唯一洗白成功的军阀子弟,无论是当年还是后来,给他递情书的姑娘都排成了队。

那些情书啊,他一封未拆。

秦先生告诉我,游惑当年走了,却仍是给他留了一副字。

我得以有幸看到:

魏碑字体笔力强劲、雄强、朴拙,落在一方已然泛黄的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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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半落时,复道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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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取自《桃花扇》第三十八出。

 *引语出自《锁麟囊》。

*姓取(季)寄舟的季,人格是昭和。事实上是两个人格的合作。

*甄芷是021,谐音政治。

*语出黑泽明。

*(桐花半落时,复道正相思)释义:再见了,我的爱人,如若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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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想了想可以扩成长篇。

寒假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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