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特拉,我们走在小径分岔的苦橙花迷宫里。

【蒙克】梦境循环

summary:祂和他纠缠,在无尽的迷梦中。


我升入神的天堂/闻我祷言/玫瑰与华章/

借我心跳/眼神与拥抱/然后将祂推入地狱

  

或许是罗塞尔推动的产物,贝克兰德的剧院与第一纪的歌剧院相差不大。

不过相比欣赏歌剧,鲁恩的贵族们更愿意将这里当做结交权贵的场所。

王室和几大贵族常年占据着位置最好的包厢,评判一部歌剧的好坏,常常是以几个固定包厢拉开了帷幕作为参照标准之一。“正义”小姐奥黛丽也正是借这个风俗才得以在没有舞会的季节约见道恩唐泰斯。

作为克兰德社交场上的新星兼基金会的同事,霍尔伯爵的长女与一位未婚绅士私下相见可能会不妥,但在剧院这样的场合,去熟人的包厢寒喧就无可厚非了。

然而,等在包厢的克莱恩万万没想到推开包厢门的不是心理医生,而是一位不速客。

——阿蒙。

虽然并非本体,但一个序列2的分身出现在大量普通人聚集的剧院也已经足够危险。

“愚者先生,不要试图摧毁这一具分身。”阿蒙显然窃取到了克莱恩的冲动,笑眯眯地关上了包厢门,“虽然序列不够高,但足以在你抹东我之前杀死这座剧场里全部的人类了。”

祂毫不见外地走到克菜恩身边,补充道,“包括那个操纵师。”

“你把她怎么了?”克英恩警惕道,“她的家族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你不怕在贝克兰德动手引发神降吗?”

“不要大惊小怪。”阿蒙劝慰性地拍了拍克莱恩的肩, “我只是偷走了她要来见你的念头。”

“顺便,建议你取消无面人的能力,我比较喜欢你本来的脸。”祂有恃无恐地微笑,“陪我看一场歌剧。”

虽然碍于命运木马的威胁不便直接拉出历史投影开战,但克莱恩显然不会放过任向何一个嘲讽对手的机会。

“哦?我没想到偷盗者途径的唯一性也会欣赏歌剧。”

时天使对他的暗讽表示宽容,耐心解释,“在图铎王朝的时候,伯特利经常拉我们听歌剧。”

第四纪的贵族捏了捏单片眼镜框继续说:“我记得还有歌剧编排了我吞食因蒂斯军队的事迹,现在想想还有些怀念。”

历史系学生克菜恩·莫雷蒂对自己嘲讽活历史的行为有一点后悔。

好在及时升起的大幕为他救了场,阿蒙不再沉湎于回忆往事,如果忽略祂扣在克莱恩肩头的手,看起来的确是看一场歌剧这么简单。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像计划中的发展,克莱恩很快意识到正在上演的剧目并不是原定的歌剧。

“《罗密欧与朱丽叶》并不是值得一看的歌剧,”渎神者撇撇嘴:“尤其当罗塞尔写的姓氏是阿蒙和雅各。”

阿蒙爱上了雅各的非凡特性,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

“雅各换成莫雷蒂也许可以尝试。”

“阿蒙,梅丽莎还小,你要做什么?”克莱恩开始思考梅丽莎周围是不是应该清理一下。

时天使失笑,“你总是有让人意料不到的想法。”

他打了个响指,搂着占卜家的肩走到包厢窗口,“来看。”

取代了舞台的是一座堂皇大厅,根据仅剩对历史的一些印象以及对阿蒙的了解,他克莱恩辨认出图铎王期的建筑风格。

“看那边”时天使指点着大厅对面的陌生人影:“伯特利、图铎——虽然祂疯了但仍然记得欣赏歌剧、年轻的安提哥努斯。”

“当时的我也站在这里,于是我偷走了这一幕。”

“你让我看这一幕有什么用意吗?”不善解读空气的占卜家打断了时天使的怀旧。

阿蓉侧脸看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气笑得有点无奈:“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愚者”就是字面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愚者先生,我只是想告诉你,偷窃者的本能是摄取一起自己喜欢的事物。”

“包括源堡。”

“没错,包括源堡。”渎神者点头。

克莱恩从清醒的梦境里挣脱出来,不远处白眼圈的乌鸦扑扑翅翼向他飞来。

祂坠入另一个梦境。

神弃之地应当是不存在乌鸦的——除非祂本来就不是乌鸦。

戴尖顶软帽和单片眼镜的年轻男人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古典风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致意道“愚者先生。”

作为回应,克莱思握紧了星之杖——此刻他万分感谢之前的灵性直觉。

阿蒙耸耸肩说,“我以为你很清楚我不会对一个历史投影出手。”

“相信欺诈之神的承诺无疑是愚蠢的。”

“是时天使。” 渎神者微笑,“我注意到您为其他眷者准备了礼物——那么,为我主敲击天国之钟的时天使是否也该有一份呢?”

祂一一例举:“命定之蛇——那位议长大人、死亡执政官、帕列斯、蕾妮特·缇尼科尔,哦,你还为正义小姐推毁了心理烁金会。”

“不用害怕,在诡秘之主诞生之前他们不会被波及。”阿蒙窃取到了让祂满意的反应,勾起唇角,声音里透露着洋洋自得的快意,“让我猜猜,你是来为阿曼妮西斯取无暗之河河水的吗?”

“你就那么信任祂吗?”渎神者恶意地凑近年轻的天使之王,你如何确定祂不会直接把你送给我呢?

克莱恩反唇相讥:“你就那么确认亚当会一直站在你那边吗?你知道祂的出身——为什么不是祂刻意放走了我呢?”

“牙尖齿利。”渎神者笑容不变,推了推眼镜评价道:“可惜你实在不擅长说谎。”

“也无法愚弄到我——位格高于你的神明。”

“愚者先生,您还记得在贝克兰德的初次见面吧,我想。”

“像您这样保留有太多人性的天使之王,只要我想,可以玩到你崩溃。”祂确认性地点头,补了一句:“各种方面上来说。”

  “其实您完全可以不选择我的,你的座下不止一位天使之王吧。”时之天使微笑着吐出刻薄的言语:“那条命运之蛇也觊觎着你。”

“错误”先生擅长扭曲事物本来的意思,祂恶劣地继续说下去:“听说生命学派的议长论容貌完全不输乌洛琉斯,您的‘教子’常与您私会吧,祂会爬上愚者的床榻吗?”

阿蒙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一声:“我差点忘了帕列斯也曾是天使之王。愚者先生座下这么多位大天使是怎么招揽来的?”祂轻笑道:“不会是用招待我的方式奖赏了您的信徒吧。”

“够了。”克莱恩中断了阿蒙的歪曲事实。

时天使实在“善解人意”得过分,从善如流停止了对占卜家而言过于刺激的推测。

祂端着极愉悦的笑容勾住愚者的肩,“那我可以认为您只对我这样了。”

克莱恩偏偏头避开时天使不带温度的呼吸,但并没有拒绝祂的拥抱。

“年轻的、莽撞的小占卜家 。”阿蒙亲昵而挪揄地唤他,“你更适合空想家途径的,你可以幻想出你想要的感情。”

“不如这样,”渎神者好心地建议:“由我偷走你的魔药和命运,再为你剥夺亚当的特性和权柄,源堡归我,混沌海归你。”

毒蛇露出了獠牙,嘶嘶地在他身边循循诱导。

“你的小塔罗会可以接着开,我们可以共享神国——你当然可以在我的神国回应对愚者的祈祷。”

“如果真是这样简单,你为什么不自己成为空想家?” 克莱恩轻声问:“不要和我讲亚当是你的兄弟你的父亲——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你可靠吗?我敢信你吗?”

“克莱恩。”阿蒙低下头与他咬耳朵:“你真有趣,我有点舍不得吃掉你了。”

渎神者大方地作出让步:“我不会回收你的全部特性,我可让你以序列1的位格做我的眷者。”

克莱思沉默了一会儿,说:“建议很有吸引力,但我不相信你。”

“怜悯、顾忌、可惜……” 占卜家澄澈的棕色眼眸看向了渎神者眼瞳里深渊般的黑色:“这些都建立在人性的基础上,阿蒙,你借唯一性而生,你有多少人性?”

时天使礼貌性地弯了弯唇角:“如果这样简单地判定真神不具有感情,阿曼妮西斯应当在你序列九时就送给我。”

“好吧,那我换种说法,如果我没记错,‘门’先生、安提哥努斯和你都是图铎王朝的公爵,以这样久远的交情,他们最后怎样了?”克莱恩尖锐地提出问题,“你偷走了门先生的成神仪式,如果要成为诡秘之主则要吞掉安提哥努斯。”

“噢,不,不能这么说。”时天使几乎要笑出声,“你带着偏见,请想一想,如果我们是没有人性的,那么那时候就应当互相吞噬了。”

“至于现在,伯特利归来时带着星空和外神的污染,贝克兰德所有贫困孩子的保护者,愚者先生,你愿意看着祂带来灾难吗?”

“况且,保护了这些人类也是完成了祂的愿望——这么看我也许会适合奇迹师,你看,克莱恩,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吗?”

“如果你非要纠结于八条腿的那只小狼,我告诉你吧,我不会杀死祂,我只会从祂身上窃取愚者的唯一性——话又说回来,这个双关很有趣,愚者先生。”

“我没有杀死任意一位对手,您看,帕列斯没有被吞掉全部特性,亚伯拉军们得到了伯特利的特性。”祂愉悦得像叼走珍宝的小乌鸦,狂妄的展示着自己的珍藏。

“这样可以证明我的诚意吗?”祂再次发问。

克莱恩看向阿蒙。

时天使的脸上挂着数百年如一日的愉悦笑容,祂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鸦羽和无底的深渊。

天生的神话生物真的能体会人类的感情吗?

伪造的心跳加速、深情眼神、鲜花和礼物,拼凑在一起就是爱吗?记忆,躯壳,习惯,组合在一起就是原本的那个人吗?

他想问渎神者的话语有几分真假,但是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时天使回答。

“在我家乡所在的地方,大概在今天的西大陆。第一纪的时候有一个放羊的孩子,他每天带着羊群上山,而成年人都在山下耕作。”

“这个故事发生在某天下午,这个孩子无聊地对山下喊了一句‘狼来了!’”

“听到他求救的成年人全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奔上山去解救他。”克莱恩慢慢地说,“这个孩子当然是在说谎,成年人们训斥了他之后仍旧下山耕作了。”

“愚蠢的行为。”阿蒙评价:“之后狼真的来了吗?”

“是的。”克莱恩点点头,“这个孩子尝到一次甜头之后经常呼喊狼来了以逗弄他的长辈,一开始他的长辈们总信以为真前来解救他,但终于渐渐厌倦了他的谎言。”

“谎言。”阿蒙捏了捏单片眼镜框。“我似乎觉得你在影射我,但我可不会被狼吃掉,安提哥努斯也不行。”

“是的。”克莱恩叹了口气,“但这只是一个人类小孩,他被吃掉了,由于自己的谎言。”

“一般情况下被捉住的罪犯都不是初犯,阿蒙,我不敢相信你的任何一个许诺。”

“更简单点说,我不知道在失去源堡之后还有什么可以制衡你,”年轻的诡秘侍者转头看向神弃之地的黑夜轻声道,“我不敢赌。”

克来恩对阿蒙的喜怒无常早有领教,饶是如此,在听到时天使戏谑的声音时还是有些许惊愕——

阿蒙慢悠悠地笑出了声:“塔罗会的神明大人,克莱恩,你太小瞧自己了。”

祂含笑继续说:“你很有趣,我不会杀死你的。”

“嘘——不要说话。”阿蒙语气几乎称得上温柔地说,“比起占卜家你更适合猎人,梅迪奇都不如你会挑衅。”

“周明瑞、克莱恩·莫雷蒂、夏洛克·莫里亚蒂、格尔曼·斯帕罗、道恩·唐泰斯。”祂念出这串名字,“你这样心软的人不该出现在面对旧日的战场上。”

“如果外神用你的朋友威胁你怎么?”阿蒙缓慢坚定地强迫怀里试图躲避的小占卜家看向自己,“回答我。”

渎神者询问,“你会为了那几个天使,塔罗会的小朋友,梅丽莎或其他人——放弃更多的平民吗?贝克兰德所有贫困孩子的保护者?”

祂笑了笑,说,“你的弱点太多了。”

“都是借口,你并不是真心这么想的。”克菜恩冷不丁地笑出了声:“

“你总是这样,言不由衷,死不悔改。”

你完全可以对源堡的贪婪不加掩饰,为什么要用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感情欺诈人类呢?

“欺诈者连自己都要欺骗吗?”小占卜家讥嘲道。

渎神者仍旧含着笑意,却不再有十足愉悦的感觉。

“愚者,过程和手段并不重要,结果足够令人愉悦就够了。”祂轻言细语地作出威胁,食指压上占卜家的嘴唇:“没有任何人能拯救你,希望到时候——”

祂骤然弯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希望你的崩溃会让我愉悦。”

“你去吧。”阿蒙放开了克莱恩,“去为阿曼妮西斯取源质。”

“既然我主没有为座下天使准备礼物的意愿,那么下一次见面,愚者先生,源堡和你我都要。”

  

  

策四纪风格的复繁纹饰搭配时下鲁恩正流行的枝形吊灯,富丽得颇有暴发户气质的走廊向两头无限延伸。

与主人的审美很是相似,愚者的神国糅和了各种时代的元素,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美感。

长绒地毯吞没了入侵者的脚步声。阿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新诞生的诡秘之镜。

走廊似乎无始无终,向前向后都是一样的景象,时天使似乎终于对无究尽的重复开始厌烦,停下了脚步叩了叩墙:“愚者先生,您能听见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我知道您在听。”时天使保持着极好的耐心和一如既往的笑意,“这条走廊是参考了那条咬尾巴的小蛇吗?”

祂低头看了眼手中表盘里疯狂旋转的指针,高兴地说:“原来您是想玩捉迷藏。”

“真是富有童心啊愚者先生,让我想想怎么找到您。”阿蒙的笑意更盛几分,诡秘无形的半透明触手从祂的魔法袍下探出,滑落在地毯上。

祂向前移动,地毯的软毛撩拨着触手像软软的小猫抓挠,“当您赤足走过这条走廊时,它们也是这样拥抱您的脚踝吗?”

时天使安抚般拍拍墙面,“请放心,我不会告诉您座下其他天使的。”祂愉悦地咯咯笑着“像猫一样警惕、甜美的神明——也许更像等待拆封的礼物——谁会拱手出让呢?”

“也许我忘了告诉您,我在灵界发现了一座小镇,真应该带您一起旅行啊——等我找到你,愚者先生,我们去乌托邦旅行如何?”

“被吓到了吗?您会寻求躲在你身体里那位的援助吗?”阿蒙的言论已近乎呓语,邪异的触手拖在身后,时针疯狂旋转着定位主人的方向。

“您是指引我前进的道标——我的指针永远指向您 ,我是陪件您遨游命运的影子。”祂笑出声,与重重呓语重叠,“我感到了源堡的颤抖,你在害怕吗?”

“您知道吗?那些凡人的绝望几乎和欲念一样甜美,如果是您的绝望——双倍,双倍的愉悦。”

不可明状的存在掠过走廊停在一扇木门前,触手迅速收拢淡化,祂悠然笑到:“找到你了。”

像是为了享受收网的愉说,阿蒙礼貌地正了正单片眼镜,叩门:“您听清楚那天的歌剧唱的什么了吗?”祂开始低低地哼唱。

克莱恩试图捂住自己的耳朵——无济于事,这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实体——梦境太过真实,如果没有阿曼妮西斯的祝福也许他早已经沉溺于梦境当中。

我升入神的天堂/闻我祷言/玫瑰与华章/

借我心跳/眼神与拥抱/然后将祂推入地狱

梦境里阿蒙的哼唱没有停止。

我将祂推入地狱。

乌贼发刀之前写的存稿(好了我知道被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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